孙无在油灯下翻着账簿,越看越喜。
“这姓陈的书生竟真有几分本事,写的这个话本子……哎哟,十两、三十两、五十两……”
喜着喜着,他的面色却又渐渐阴沉起来:“好大一注银钱,一成分红,比我十个月的月钱都多,他姓陈的一介穷酸书生凭什么?
某辛辛苦苦为此书筹谋,又是在东家面前替他美言,又是想尽法子去府城推介,他却坐享其成,只写几个字便想要得这许多银钱去。
姓陈的简直无耻!”
想到这里,孙无将手中账簿重重一摔。摔完又拿起来,一把将这帐簿塞进旁边书架的最底层。
然后孙无取了个空白册子,提起笔便是洋洋洒洒一通写。
“十三日,印书一千册,售出一百册,其余滞销。”
“二十一日,府城书坊受潮,书册尽数潮毁,重印一千册……”
“损失计价三百一十二两……”
孙无越写越喜,越写心中那股郁气便越是通畅。
“一介酸腐,得那三两润笔费便已是老爷我慈悲。哼!不叫他倒赔三百两,更是咱们东家仁慈。
我却是不信,他还敢告到东家面前不成?
他不但不敢告,有这三两润笔费,回头他还得乖乖的再给老爷我写续本!”
话音脆脆的落下,孙无在烛火下呵呵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