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带着她、瞄准远处那抹身影。男人的眸子犀利、锐利。在一个微微眯眸后、“咻!”陈玉皎只听得耳际有寒风裂空声。那利箭倏地擦过,隔着几百米的距离,穿破长空,越过重重人群。“嚓!”准准地、射在了景岩乙的大腿之上,直接从前往后,贯穿他的大腿!“嗯……”那帝王一声闷哼,单膝跪在了地上。“君上!”宫人将士们全都慌了,立即去搀扶他。景岩乙身为帝王,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未曾受如此重伤。他抬眸看到了远处的赢帝。那个一袭黑袍的男人,眼中只有冷意、暴虐。就那么一个暴虐无道的男人,想毁了南楚!而宫中的人已经越来越少……景帝看着大腿上的血流成河,却推开搀扶自己的将士,自己拄剑站了起来。他一袭明黄色的龙袍、是从未有过的威严、不屈。“楚虽三户,亡秦必楚!”嘶哑的声音,愤慨、澎湃、屹然。哪怕南楚战斗到只剩下三户人,南楚、也定能推翻暴秦!绝不让这样的暴秦统治九州!宫院内的将士们全被感染,也开始了奋力的厮杀。他们的乱箭也飞了出来。哪怕是一个小婢女,也捡起花树下的石头往外砸。君臣一心,抵抗暴秦。如此战况……却并未持续太久。“呜……”就在这时,一阵唢呐的声音吹响。一行穿着白衣的人,抬着担架上的男人走到院门口。有墙上的将士看到那张脸时,瞬间惊慌地来报:“君……君上,是太子!太子薨了!”景岩乙再也顾不得什么,大步慌张地往外跑。他命人打开了宫门,扑到那白色的担架上。的确是屿白……青绿色的锦衣……玉佩……是他精心培养、月明山青般的屿白。可曾经的他每次见面,总是礼仪周到地行礼,如今却静静躺在这里,没有一丝血色,皮肤也已经发青。没有脉搏了……屿白……他的屿儿死了……明明说好待他归来之时、一同随臣民采杏。屿儿也是南楚第一公子,怎么会……当初,他送李清随出发时,也说好待他归来,一同买桂花酒、同游泛舟。可现在……李清随再也无法归来,他挚爱的儿子,也一同死了……是他……是他亲自送他们离开,却没有能力接他们回家。下着雨,杏花飘飞。可他的屿儿……再也看不到了……“噗!”景岩乙也喷出一口鲜血,当场吐血昏厥。其实那的确是景屿白,不过景屿白仅仅只是昏迷。陈玉皎让荀御医对他身体进行了些涂抹,伪造成尸体的模样。腋下放置一个铁球,便无法探测到脉搏。陈玉皎还让荀御医在景屿白的衣衫上撒了些攻心的药粉。景岩乙又受了伤,药物催化,本该强大的帝王,在那一刻活生生吐血昏死。景帝厥,无人指挥,宫中陆续拿下。南楚其余州县,也陆陆续续投诚。即便有奋力顽抗,到底是抵抗不过华秦之军队。不到十天时间,南楚,亡。华秦。龙台后殿。陈玉皎与赢帝已经回来。他们站在巨大的沙盘前,里面的旗帜随风飘飞,有将士将南楚旗帜撤下。如今,只剩下两面了。燕寒,海齐。陈玉皎言:“已让人给海齐国送去厚礼,其君王与太子舜华夷至今不问世事,表示绝不插手华秦的任何事宜,会与华秦永世交好。”其实陈玉皎这次安排的赠礼里,还有一些精良的匕首、剑等。暗指两国虽建交上百年,但在这乱世而言,永远和平、互不相干只是一个最美好的梦。兵戈相见,早晚而已。